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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寄印传奇】28 (第5/14页)
那会儿为了缓解经济压力,整个假期母亲都在某培训机构代课,辅导些高考 作文什么的。 他们的传单和讲义我都瞄过,和全天下的同类一样,无时不刻在吹嘘自己多 牛逼、多独特以及多有先见之明。 所谓先见之明,即在以往的高考历史中曾风sao地押中过多少多少题。 我问母亲这都是真的吗。 她先是呸一声,后又敲敲我的头:「人嘴两张皮,看你咋说了呗。」 显而易见,母亲只是位经验丰富的老教师,绝不是什么高考押题专家。 但条件非常之优厚。 每天只需两课时,薪水嘛,相当于以往五分之一的月工资。 那一阵父亲也不含煳,正噘屁股在工地上搬砖。 一段艰苦卓绝的适应期后,他老已游刃有余。 也许正是生活过于紧绷,父母不时会拌两句嘴,在还债问题上甚至一度吵得 不可开交。 我清楚地记得,有次父亲为表达自己的愤怒,一屁股下去把一条塑料板凳坐 得粉碎。 当时一家人正在楼顶吃饭,起初闷热,没什么风——真要有,也是鱼缸冒泡。 后来就起了风,伴着香椿和梧桐的摇曳,塑料碎片欢快地四处翻滚。 而父亲坐在地上,死命嚼着黄瓜,任奶奶说破嘴也不起来。 母亲比他还要沉默,她有种嚼黄瓜都不出声的技巧。 那个永生难忘的早晨便是这个奇异傍晚的延续。 工地上一般六点半出工(户外作业会更早),父亲起码六点钟就要吃饭。 其结果是每天我睡眼惺忪地打楼上下来,都要孤零零地面对一锅剩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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