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岁被晒得烫红的少女脸庞,耳朵边儿上垂着长辫子,眼前一整片儿黄色的麦子,正在风里响着,像有手在揉一张粗糙的厚纸。
少女抓着人家那只戴金表的手,一下一下,随着心跳,把人家衬衣的袖子卷高了。
凌莉润在这房里头没待多久,她进来时潇洒,临走也潇洒,她拿着粉红色牛皮的手包,冲陈盘糯点了点下巴;外头雪还在下呢,她得从五湖园出去,回陈公馆了。
“我就不陪着了,你叫个丫头仆人过来看着,你得歇歇,今儿除夕,”凌莉润再看了陈盘糯一眼,她再说,“我妈从山里回来了,我得好好儿陪着。”
透红的灯笼,成排挂在五湖园各处,路上是透亮的,甚至像是个日光绚烂的、夏日的白天;可雪在越来越大地飘了,一半儿到空中就化;凌莉润走出很远,忽然,她很快地回头,又看一次承载着陈岳敏的这座院子。
盛星没喝酒,因此没醉。
他睡得很早了,全然没有守岁的兴致,他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头,身边儿是已经沉睡的、幼小的渐宽;俩人各自像风里乱飘难落的雨,以及一块儿被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