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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来很悲伤,是发生了什么吗?” 我愣了一会儿,刚舀起的土豆泥从勺子里滑下,落回盘中。“这应该从何说起呢?”我于是问起她布彻尔的事。布彻尔是我们都了解也都愿意谈论的共同话题,一时得意忘形,我说得有点多了,包括最近我对于亲人的爱的焦虑。苏珊听后,说:“不会是这样的,父母对孩子的爱不可能这么自私,赛德斯先生。只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变得自责了。” 我没再接话,舌头上的食物开始失去应有的味道。“谢谢你。”我说,想要继续我的午餐,一低下头,眼泪一滴,两滴,落在盘子上,向下流淌,和烂泥一样的土豆泥混在一起。我放下刀叉,摸了摸脸,用手背按压着眼睛,也止不住毫无预兆不断流下的泪水。我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着手帕,苏珊叹了口气,把自己的手帕递给我,我用汗湿的颤抖的手接过苏珊带着香味的手帕,捂在脸上,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,一个可悲的中年人,弓着背蜷缩在椅子上,压抑着哭声,像打嗝一样剧烈啜泣;旁边投来带着嫌恶的探究的视线,我却因为难堪而更加难以自控。 第二天人家就会开始传小道消息,比如在学校教书的那个苏珊把一个离异男人甩了,那个倒霉蛋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声大哭,诸如此类的事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像这样毫无预兆地流泪,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,我经常哭得大脑缺氧,连声音都听不清。我一直在道歉,我很抱歉,窗外的阳光实在是太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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