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客_第5章 杜甫:长安奥德赛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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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章 杜甫:长安奥德赛 (第2/27页)

他只能一脸骄傲地挺直腰杆,拽平褐衣上的皱褶,踢掉鞋子上黏着的泥巴,硬着头皮迎接别人对于一个杜家子孙的审视。

    他这样狼狈,也已经是族里的长辈,总要回本家去跑腿帮忙,混个脸熟。锦衣少年们不情不愿地揖让礼拜却让他更如芒在背:杜甫家祖上一支本出襄阳,与杜陵这一族虽然算远亲,但同根同源。而当他按着当时的一般规矩提出大家把各自的家谱合上一合,论论辈分叔祖的时候,族里的长辈却显出一种怠惰——与他这样一个穷得要死的落魄书生论上辈分,往后都是累赘。

    三年前的秋天,也是这样的大雨天,杜甫住在启夏门附近一间破屋里,门外积水成塘,内门青苔连榻,缺衣少食,染了肺病,转成疟疾。旧时朋友下雨天也会来看他,现在,看他得官无望,都不来了。杜甫在《秋述》里自问:难道是怕下雨天路上泥泞才不来吗?高门大户朱门之下难道就没有泥吗?旧雨来,新雨不来,是大城市里拜高踩低的直白。他杜甫,四十岁却没有官位,是老天放弃的废物!

    他年轻的时候,日常生活甚至考试、做官都不在他担心的范围。

    十八年前,也是这样的大雨,玄宗皇帝也去了洛阳。二十四岁的杜甫跟着去洛阳参加科举,那年他没考中,却没当回事。落第之后,开开心心旅游去了。《山海经》里记载一种长得像鹤的红色大鸟,鸣如箫韶,栖于高岗梧桐之上。自歌自舞,见则天下安宁。他六岁第一次写诗,便选择“开口咏凤凰”。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就是这样一种高贵骄傲的物种。那时候他年轻,自诩“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”,以为机会这样多,他还有无数一鸣惊人的可能。

    现在他四十二岁了,有一个妻子,妻子刚给他添了一个儿子,作为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父亲,他需要为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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